冠军无法捍卫 — 它们必须靠赢得

在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上,老瓦(J-O)受到了众多的喜爱,但他并不喜欢他的抽签。在最初的第一轮,瑞典队就面临了善打硬仗的韩国队的选手康。老瓦开始寻找他的节奏,但并不是很容易。他很僵硬,且动作犹豫,显然他是紧张了。在第一场比赛19平时,老瓦直接发球拿下2分。他以 1-0领先 ,也许就是这两个发球,是他赢得整个锦标赛的决定性因素。因为在第一场比赛击败了康,随后的老瓦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自信。他敢于靠近球台,他敢于放手去追求他的得分。瑞典男子国家队主教练安德斯·松斯特伦(Anders Thunström) 也不禁有点惊讶于老瓦的决心。通常情况下,神奇的瑞典队需要在锦标赛中慢慢寻找到比赛的感觉,但不是在巴塞罗那。在这里,他清晰地注意到是谁从每场比赛的一开始就掌控着乒乓台。

松斯特伦和老瓦相处得很好。他们一起建立了牢固安全的关系并有着教练和球员般的合作。他们以一种深刻的方式互相尊重。他们建立了一个紧密的团队。之前的每场比赛,松斯特伦都制定了某种口头禅,以此来和老瓦交流: “一个人不能捍卫冠军,我们必须赢得它们。一个人不能捍卫冠军,我们必须赢得它们。”传递给老瓦的信息是清楚的。要成为奥运冠军,就必须为它去奋斗。犹豫和被动无法带来成功。没有对手会给出任何的一分。

老瓦到达巴塞罗那时,他的肩膀上有一定的压力。自从他1987年在新德里获得世界亚军,这五年里他一直是世界领先的乒乓球选手。在那里,他在总决赛中输给了江嘉良,在第四轮比赛中他曾以20-16领先,在1-2的形势下仍无法让中国对手屈服,最终在第五轮比赛中落败。是的,他确实是世界领先的球员,但老瓦仍然“只”经历了一次非常大的赛事 - 奥运会、世界锦标赛和欧洲锦标赛。这唯一的一次是在1989年,他成为了世界冠军。1988年欧锦赛期间,他非常接近目标,但在半决赛的五场比赛中,他输给同样来自瑞典队的他亲爱的朋友迈克·艾佩戈伦(Mikael Appelgren)。在同年的汉城奥运会,他在四分之一决赛的五场比赛中输给了韩国队的金译洙(Kim Ki Taek)。在1990年的欧洲锦标赛的四分之一决赛中,他丢了6个关键的决胜球,输给了法国的盖亭(Gatien)。在1991年的世界锦标赛,他没能设法捍卫他的世界冠军头衔 - 他在总决赛中输给了他的国家队队友尤根·佩尔森(Jörgen Persson)。整体上看,他还是掌控者,但他似乎在捍卫他头衔上仍然有些问题。在1989年的多特蒙德,为了赢得他的需要,从最开始的警惕,到有效地去赢分,而不是在比赛中混合各种天才球艺和显示打球的素养。老瓦需要100%集中在每个球,每场比赛,每场比赛期间。他需要的是面对残酷,只关注在他的金牌,而不是去在乎观众在一段时间里给予的掌声和赞赏。但他在比赛中的另一个关键点是放松。他放松的越好,打得就越好,就越能发挥他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他在行动中的创造潜力,他能让他的乒乓球知识和能力汇聚在当下,超出常规的时间观念。但做到放松这一目标往往也会变成比赛中的一个问题而成为一个危险的边缘。在比赛中,老瓦有点太被动,他的腿移动得不够,使他失去如何在多回合中赢得主动性。因此每场比赛前,老瓦的耳朵里都灌满了松斯特伦的话: “一个人无法捍卫冠军,我们必须赢得他们。一个人无法捍卫冠军,我们必须赢得他们。“

老瓦倾听着,理解着。他把口头禅领悟在其体内,并成为他在比赛中的座右铭。他正视残酷,在第一场比赛面对韩国选手康19-19时,如果错失那两次发球,他就没有机会了。也就没有了其他任何机会。在他一路进入决赛的过程中,老瓦击败了爱沙尼亚的索罗浦(Solopov)和英格兰的普利(Prean)以及突尼斯的穆拉德·斯达(Murad Sta),所有这些战局都是三局连胜。瓦尔德纳在四分之一决赛中与德国队的罗斯科普夫(Rosskopf)曾丢失一局,但从未受到真正威胁。在半决赛的对阵中与韩国队的金译洙对决,瓦尔德纳也以3-0完胜。

决赛对阵法国左撇子盖亭是短暂的爆发性决斗般的击倒式表现。老瓦是右手球员,他拒绝离开他的位置而靠近球台。老瓦时不时将盖亭的快速正手攻击转为自己的反手和正手的上旋球,给速度极快的法国人造成了时间上的麻烦。在第一和第三轮比赛中,老瓦直接在发球阶段连下6分。他丝毫没有手软。他在丢失了两个决胜球后没有显示任何的紧张,他把所有的火炮都发向了盖亭的新一轮发球,这一下子吹走了法国人回到比赛的可能性。 在面对盖亭的第三回合23-22,老瓦发了很多半长的自旋球。法国人接球有点太短了,给了一个缓慢的正手弧圈球,老瓦狠狠扣了一个有杀伤力的反手球。

瑞典国王在总决赛现场“the Polisportiu Estacio del Norden”大厅内看球。他热爱运动,现在他很紧张。在8年里,瑞典还没有赢得一枚奥运金牌。他是国家的象征,他的紧张也是整个国家渴望奥运胜利的紧张。另一方面: “ FILOU, FILOU, FILOU ” ,法国支持者正尖叫着。热情正持续。瑞典国王看起来很顽强。他两手交叉在体前。但无法隐藏自己的紧张。 23-23 。盖亭发球。老瓦以搓球迎接法国人的正手攻击。盖亭反击老瓦的正手球,老瓦在连续反击中改为进攻下行。法国人对此很惊讶,将球挡回,由此而失去了与球台的距离。老瓦以弧圈球接起盖亭的反手球,知道这是他脆弱的地方。法国人将球提起打回,老瓦给了一个更加重的反手攻击球,但盖亭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快,他设法来回移动,用自己的正手对攻,他的击球直接从臀部位置起,越过了老瓦的正手接球区。随后发生的比赛场景是老瓦在整个锦标赛的赢球表现中尤其卓著的。老瓦向前迈进一步,遭遇了球反弹后被立即反击的风险,只是为了赢得十分之几或百分之几秒的时间,好给盖亭更多的时间压力。老瓦选择将球挡出较短距离,但因此也是更困难的下行方式,球远离了法国人的正手球角区。安全的将球挡回,较早的击球,将球打到正手球的区域之外以及时间计算构成了一个完美的结合。盖亭没有得到球。他已到了一侧,但球击中了他的球拍木条边缘,从球台边远远飞了出去。

老瓦在他的第三个决胜球前高度集中, 在中间位发球。盖亭接起瑞典人的反手球。老瓦快速移动反应,给了一个有力的正手进攻。他保持着推近,等待了超过预期的十分之一秒,以便让他的对手推测出他在球台的进攻位置。非常小心移动着的盖亭移到了球台的中间,根据他以往比赛的经验,那个区域可以覆盖大部分老瓦的进攻。老瓦注意到了盖亭的移动。就在击到球的那一瞬间,老瓦翻过了他的手腕,结果球的方向直接击向盖亭的反手处。盖亭对此角度大为吃惊,他将球平挡到了网上。好球!

老瓦转过身,他向教练松斯特伦奔去,他跳起用双臂拥抱他,一次,两次,三次。老瓦接着又走向盖亭,为一场好的比赛而感谢他,并在他的脖子上友好地拍了一下。瑞典国王站起身鼓掌。他看上去轻松了,他把裤子皮带移动到适当的位置。咽了一下口水。紧张让他感到口渴。他期盼着,正如他的人民一样,更精确的说是2917天的期盼。老瓦的金牌不仅仅是自1984年来瑞典获得的第一块奥运会金牌,它也是瑞典在巴塞罗那奥运会获得的唯一一块金牌。也就是说,它是自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到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期间瑞典获得的唯一一块奥运金牌。十二年来的唯一一块!在这特殊时刻看着国王,等待是值得的。

老瓦的奥运金牌是瑞典黄金时期的顶峰。自1989年多特蒙德时开始,瑞典在决赛中5-0击败中国队,老瓦在男单决赛中击败佩尔森。在两年后日本千叶市的世锦赛上,瑞典重复球队的胜利,佩尔森在单打决赛中击败了老瓦,瑞典还赢得双打金牌(彼得·卡尔森(Perter Carlsson)和托马斯·冯·舍勒(Thomas von Scheele))。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之后,瑞典队也是1993年的世界冠军。但在这巨大的成功之后,在一段时间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失去,只有老瓦在那里,在大的锦标赛中仍然抱着胜利的野心。

总的来说,在一段年份内瑞典主导了乒乓球世界,这是因为它形成了一种完整的球技风格以及每个顶级球员的个体差异和各自的得分武器。通过发展强大的防御挡球和对攻反击,相对于对手在瑞典人发球时的得分,瑞典人在对手的发球中赢得了更多的得分。通过发展侧反手球,瑞典人包揽了大量强有力的反手球员,尤其是中国队在与瑞典选手交锋时习惯于抢占先机。最终,通过把更多的精力用于体能训练,瑞典队得到了更强大的步法和一个全方位的健硕体格,使得在实践中更有可能提高步伐。也使得在至少10天的冠军竞争中能够保持体能状态,不失去集中力,比赛持续的时间越长,表现就越好。

但一切的发展都有它的辩证规律。随着中国的削弱,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上半段时期的瑞典的全方位干练风格的答案主要来自于其他欧洲国家和球员。是淘汰制的乒乓球–更短的来回和更高的风险。这种赛制下最成功的是法国的盖亭和德国的罗斯科普夫。他们的努力主要是集中在一个连续对打的前三次击球,他们通过快速决胜性的击球来决出胜负。更长的决斗性节奏则是瑞典球手喜欢的方式,因为从长远来看,对他们更有优势。淘汰赛制缩减了赛程,发球,接球然后第一个进攻即成为主导。一个淘汰赛风格和瑞典全能风格的强大混合体是比利时的塞弗(Saive)。所有这三名球员的挡球技术都有他们的问题和不足,即他们在球赛中的挡球能力和他们的侧反手球。但是当这些弱点在高风险的个人比赛机制中,他们往往把瑞典置于阴影之下。罗斯科普夫成为1992年的欧洲冠军,盖亭赢得1993年世界锦标赛冠军。塞弗作为1992年和1993年的欧锦赛亚军,终于得到他的1994年欧锦赛的冠军称号。

除了他来自灵魂深处的对这项运动的热情和他的在探索和利用体育的所有尺度下的旋转,速度和拆入的独特技能外,老瓦的第三个基础是他的掌控能力,这就是他始终在随着移动,总是根据时间的要求去适应和发展他的打法。他能理解正在发生的变化,他拥有技术能力,他具备想象力和培训的愿望,并使其融入到自己的球艺中。当大多数冠军统治球场时,正是他们风华正茂的时期。一旦登顶,当整个世界都在背后时,艺术也将留在那里。大部分的冠军都设法在那里停留短暂的时间,然后他们的弱点被暴露,并被他们的对手所利用。很多时候,冠军们不得不再次在比赛中调整自己,去修复弱点,然后有机会回来,再一次为大的头衔而奋斗。最大的例外则是老瓦,在他16岁那年完成了他的突破性进展后,他从未离开过。在1982年的欧锦赛,在他的第一个大赛决赛中,他输给了迈克·艾普戈伦。38岁那年他打了他最后的一个大赛半决赛,即2004年奥运会上,他输给了韩国选手柳承敏(Ryu Seung Min)。在这连续的22年间,老瓦作为一个男单乒乓球选手,在世界级的乒乓球赛中总计获得了两个世界冠军,一个奥林匹克冠军和一个欧洲冠军。此外,他七次赢得了在欧洲久负盛名的赛事-欧洲12强锦标赛。他在奥运会上一次杀入总决赛,两次杀入世锦赛总决赛,两次杀入欧锦赛总决赛。此外,他进入前四名的国际大赛中,奥运会一次,世锦赛二次,欧锦赛两次。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一共参加了5个奥运会,12次的世锦赛和12次的欧锦赛。这意味着,在超过23年的时间里,他参加的60%的奥运会,50%的世锦赛和42%的欧锦赛,他都进入了前四名。每三个他参加的冠军杯大赛中,他都进入了决赛阶段。

 该记录仅是他作为单打选手而言。作为一个团队球员,他的荣誉同样令人印象深刻:在1982年至2005年期间,老瓦所在的瑞典国家队四次赢得世界冠军,四次获得世界亚军。瑞典还赢得了七次欧锦赛的冠军,一次亚军。只有两次,1997年的世锦赛和2005年的欧锦赛,瑞典不是在四个最好的球队中。

 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的单打冠军,是老瓦这个有史以来真正独一无二,在不断发展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从四分之一决赛起,他就连续击败了三个高风险的对手。他挑战了他们的淘汰赛式的乒乓球,他的胜利归功于他的锐利发球,安全防御,更好的反手球以及更丰富的变化。在巴塞罗那,老瓦将他的全方位的球风转为半风险的球风。与他最强的竞争对手相比,作为一个球员,他更安全和更完整。他用他极端的阐述理念,将对手最危险的武器转来对付对手自己。通过尽早击球,离球台不太远,老瓦采用速度来应对高风险的球员,以获得自己击球时更快的速度。他利用的物理定律说,更快的进攻会提供更快的回击。在巴塞罗那,他的战术工作出色。那些极端高风险球员倒在自己的球拍下。他们打得很辛苦,当球被挡回时,他们没能设法赶上球的速度。老瓦通过咬住球台边缘,待在那里毫不妥协的决心赢得了他的奥运冠军。这就是关键。这就是口头禅教练桑德伦姆在比赛间告诉他的内容: “一个人无法捍卫冠军,我们必须赢得它们。“

扬斯·菲尔克 (Jens Fellke)

扬斯·菲尔克 (Jens Fellke)是瑞典的记者和作家。早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当他自己还是国家队前20名水平的乒乓球选手时,他就开始写关于乒乓球的文章。菲尔克关于乒乓球写了四本书,其中包括老瓦的传记,名为《当感觉决定》(“When the feeling decides”)。 菲尔克最后关于乒乓球的文章“Zeitenwende Tischtennis/Point of no return (《不归路》)”,是于2009年12月以英语和德语的平行文本发表的。2012年8月,瑞典的公共服务电视频道SVT1播出的纪录片“Bragden”《功绩》,是由扬斯·菲尔克(Jens Fellke),海伦娜·艾格里德(Helena Egerlid),和汉瑞克·乔治森(Henrik Georgsson)共同创作的。《功绩》这部纪录片描述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瑞典如何能击败中国,成为世界领先的乒乓球国家。

Kyä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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